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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多年,请勿鞭尸,感谢

 
   

【主烛】灰绿 9

9

“你知道光忠在外面,你是故意让他听那么长时间的。”

“是又怎样?”

藤原扶着门框的手缓缓用力,无名火从他心底窜起,点燃了仅剩的理智。他揪起秋山的衣领,将他按压在墙上,暴怒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我可以放弃,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但你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吧!”

“人从来不会轻易死心的,我从来不在乎你的光忠如何,只想让你断了不该有的念想。”秋山狠狠推开藤原,见他狼狈倒地后掩上半敞的门,把床头的镜子扔向藤原:“控制好你的情绪。”

藤原捂住被砸中的鼻梁,透过镜面他看到自己全身浮起一层黑色的雾气。他忍不住伸手触碰镜中的自己,指尖贴上冰冷的镜面时,遍布身体的狂躁猛然熄灭,失去的理智缓慢恢复,嘶吼令藤原的嗓子干涩而疼痛,再也没有力气对秋山宣泄怒火。

秋山拾起自己的外套,嘲讽的言语不给藤原留哪怕一点情面:“一个快要暗堕的人喜欢上付丧神,真是伟大的爱情啊。”

“……你要去哪?”藤原自动忽略了秋山的恶意,扭头望向整装待发的秋山,扯着嗓子发出沙哑的嗓音。

“你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要去做,不过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藤原并不在乎秋山要去做什么。他看着秋山消失在传送符的光里,再也没有心情做其他事情。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不停朝冻僵的双手哈气。夜晚有零星的几人路过身旁,藤原嬉笑地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心中却感到更加空荡。

他陷入了烛台切的泥潭无法自发,越想要遗忘,记忆便越深刻。他总是不敢迈过主从的界限,他害怕一旦失去了那道线,他就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可他在边界上来回踱步了太久,每当脚尖踩在那道边界上,就会看到隔岸烛台切欲言又止的模样胆怯地退回来。

在一通胡思乱想后,他终于有些困了。时钟敲响了凌晨的第一声,藤原的眼皮已经合在一起,空中弥漫嘀嗒嘀嗒的的声响也变得微弱。他迷糊地爬到床上,从未感到如此疲惫。心里像是灌了铅,拖着这副疲惫的身躯掩埋进挖掘不到的地下。

思绪的触角刺入大脑,积攒已久的感情蒙上一层灰暗的颜色。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瞬,他再也没看到烛台切的身影。

醒来时,藤原的状态并不算好,他感觉自己头像是在墙上来回撞了一晚上,隔夜的被子冷如冰窖,更是叫人怀疑短短的一晚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藤原哆嗦着裹起被子推开窗户,庭院中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实的冰,凛冽的寒风夹杂雪花扑面而来,吹进眼中的雪花融成水滴挂在眼角。入冬的事实猝不及防地降临,藤原有些绝望地摔下窗户,扭头翻看日历,才意识到离新年只剩下一星期的时间。

简单收拾过后,藤原拽起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就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看到长谷部铲者石子路上的积雪。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穿着那件眼熟的内番服,以至藤原忍不住开口:“你不冷么?”

长谷部伸手拉下拉链露出藏在里面的毛衣摇摇头。藤原不由感叹着付丧神的身体素质,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把整张脸罩在围巾中发出沉闷的声音:“今天开始全本丸放假,马上就是新年了,再继续工作的话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可是铲雪的工作还要安排下去,不及时清理的话路面会结……”

长谷部还没来得及说完话,藤原先脚滑一步,摔倒在面露惊恐的近侍面前。他听着长谷部慌张的致歉,反倒觉得雪地松软,还想多躺一会。

“感冒着凉就不好了,”长谷部耐住说教的冲动拉起藤原,帮他拍打沾在外套的雪,“歌仙知道的话会指责我失职的。”

“放心,我会注意的。”

藤原拍拍长谷部肩膀,保证自己不再胡来。还没表示几句,就听见后方传来撒娇的声音,飞奔而来的重量圈在了腰部,移位的重心再次把藤原带倒在地。

“主人,要和我们一起打雪仗吗!”

“乱藤四郎,快点从主身上起来。”

长谷部拉开趴在藤原身上的乱,声音一下子凶狠起来。乱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声调听起来却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样子:“操劳过度的长谷部先生也一起来打雪仗放松一下嘛。”

“先做正事要紧,去把大家叫过来铲雪……”

在长谷部与乱纠缠不清时,藤原已经原地爬起,自觉拍拍身上的雪,趁两人不经意间走开。

“先是圣诞节,然后是新年……”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在本丸布置些活动。随着本丸人员的增多,藤原再也没有精力像初期那样关注和刀剑间的关系,有许多人他都不熟悉。如果不是上次在仓库中碰倒了眼神阴郁的大典太,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锻造出这把刀后根本没怎么见过他。

“交往虽然是麻烦的事情,但一句话不说也不行啊。”藤原揉了揉头发,虽然百般抗拒,但还是忍住叹气的欲望跑到歌仙的卧室决定和初始刀好好商量节日事宜。

“您说,要举办节日庆典?”

歌仙在被炉旁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抬手将被子搭在身旁蜷缩着的小夜身上。

“只是普通的节日庆祝啦,这样不好吗?”藤原一瘸一拐地凑近歌仙,把手探进被炉里取暖,下巴搁在桌面上机械地改变面部表情,“本来想着要多和大家接触一下,果然我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啊。”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您也不至于这么急于否定自己。”歌仙停顿片刻,又诚恳地表示:“不过您确实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情,具体事宜还请交给我吧。”

“需要我帮忙吗?打下手,置办东西,布置本丸,我都可以。”藤原胡乱地列举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等他一一细数完毕后,歌仙也把藤原进屋时那难看的走路姿势回想了一遍。他轻轻摇头,只向藤原安排了一件事:“您什么都不要做,看着就可以了。”

“我真想把这双废手砍了。”

藤原盯着缠成一团乱麻的彩灯,心里默默感叹歌仙说的实在是真理。他沉痛地捂着脸颊,羞愧得不忍直视山姥切与堀川。

山姥切与堀川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地拉扯扭成一团的彩灯,堀川坐在他身边接过解开的电线,仔细地将理顺的部分卷起,没花太久的工夫便解开了打死的结。堀川把彩灯挂在胳膊上,顺手把山姥切铺在身上的布料打理少许,声音听上去格外愉快:“把这些灯挂好后就大功告成啦。”

藤原的目光从自己摊开的手心挪向堀川,流露出少许疑惑:“你好像很高兴啊?”

“因为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态和兼先生还有兄弟一起过节,有些兴奋不也是理所当然?”堀川拽起坐在原地的山姥切,或许是太过开心,他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和兄弟去挂灯啦,主人也会和重要的人一起开心度过这几天吧?”

“唔……重要的人啊。”

藤原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朝堀川拉扯山姥切离去的方向耸耸肩。

“重要的人已经没有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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