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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城市的轰鸣，藤原来到深巷中的民居。车水马龙的人间远不如本丸安静，即便是少有来往的偏僻之地，也会听到几分嘈杂的声鸣。

“叔叔，伪造政府公文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手段。”

将团成一团的废纸扔到对方的面前，藤原粗暴地拉开椅子，尖锐的噪音使对方皱起眉，而藤原的脸色也并不比他好看多少：“我们长话短说吧，您又要指使我做什么。”

“为什么终止实验？”男人的指尖在手杖上划动，低沉的声音仿佛压低了气压，对于这种指责的口吻，藤原总是无比反感。

藤原挑了挑眉，他直视面前的长辈，眼底满是挑衅的意味：“不终止的话，您莫非是想看我去死？”

“小子！”男人握着手杖狠狠敲打地面，意识到失态后，他的声音慢慢放低：“你应该向我求救，而不是秋山，秋山的嘴脸绝非你想象那么简单。”

“我都已经被关押起来，我哪有精力再和您联系？如果不是秋山主动救我，我可没法做到您面前了。反倒是您不闻不问，恨不得我死在里面，这样事情就和您毫无关系吧？”

似乎是被戳中了真相，男人少有地沉默起来。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已经不是原来顺服的样子，咄咄逼人的态势让男人感到不适。他端起茶杯，浅抿茶水的间隙中他竟回想起早逝的妹妹，那时的她和现在的青年一样满是锋芒，不肯退让。

男人并没有陷入回忆的沼泽，他轻轻放下茶杯，语气柔和了许多：“我叫你过来，不是为了争吵。而你赴约，也说明你愿意和我沟通。在长辈面前收起你的无礼，藤原和弥。”

继续争执不过是耽误时间，既然男人稍微收敛，藤原再不退步也没有什么意义。虽然并不是很情愿，但他仍然做出了妥协：“那请您快点开门见山吧。”

“好，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你成为审神者这么长时间，还能这么精神，看来实验成功了吧。”

“这与你无关。”男人的话令藤原立即警觉起来，他直视男人的双眼，而男人的神色依旧令他捉摸不透。

“没有我最初给你的思路，你又怎么会获得灵力？”

“最初只不是是我的好奇心作祟，才做了那个明令禁止的实验。您不过是发现了我的把柄加以教唆，可没有您说得那么光彩。事情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们各自避嫌岂不是对谁都好。”正当男人以为藤原再次拒绝了自己，藤原却突然扭转话锋：“不过如果您能为我提供一些帮助，再告诉我您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实验，或许我们都能坦诚一些。”

回到本丸已是午夜，挂在走廊的风铃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庭院中的池面飘荡一层浅淡的月光。藤原坐在池边，随手捡起几块石子扔进池塘，一圈弯月便化作几片破碎的波光。

“您回来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问候，藤原却浑身紧张起来。当意识到是烛台切后，他才慢慢放松，可如果触碰他的身体，却依旧是僵硬的状态。褪去护甲与西装的烛台切此时穿着浴衣，如此的模样，即便是藤原也不多见。

“不是说了吗，不要突然从背后出来啊。”藤原露出柔和的表情，“怎么还没有睡？”

“进入本丸的时候突然感到灵力有些波动，我想或许是您回来了。”

“光忠的感觉总是很敏感啊。”

“您是指？”

“大概是各种意义的吧。”藤原望着眼前的水色，思绪逐渐飘回过去。“在歌仙还是近侍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像你这样。说起来，我很认生的。在你来之前，我只和歌仙接触起来没什么压力。今剑、平野，还有其他人，虽然很好，但我却不敢主动靠近他们。你来了之后就像粘合剂一样，如果不是你意识到他们的感受告诉我，我根本不会探查到他们的心思。”

烛台切无奈地笑起来：“这可不是一回事啊。”

藤原仿佛没有听见烛台切的话，他依旧目视前方的池水，再开口时，语气中反而略有生硬：“光忠，有关于我，你都意识到了什么呢？”

烛台切对于突如其来的质问没有任何防备。而藤原转过头，褐色的双眼中溢出打量的色彩。再开口时，重复的言语中多了强制的意味：“告诉我，光忠。有关于我，你都意识到了什么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