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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多年,请勿鞭尸,感谢

 
   

【主烛】被依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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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的时候闹铃静悄悄得不像话。藤原以为自己错过了预定的时间,手忙脚乱地掀开薄毯才发觉是自己醒得太早。身旁的烛台切还在熟睡,他睡觉的时候总要比藤原安稳得多,平稳的呼吸仿佛在诉说藤原不曾拥有的好梦。

将睡梦中推远的眼罩放回烛台切手边,藤原蹑手蹑脚地换好行装。他轻轻拉开门,庭院里半绽的花苞微微颔首,温湿的风中仅有一阵低微的蝉鸣,吹得脑袋从晕车的昏沉中逐渐苏醒。流萤在林叶摇曳间露出惺忪的睡眼,尾端的幽光星星点点散布在温热的夏夜,假如不是被高层委派任务,此时本该是观赏萤火的好时机。

藤原很少会收到时之政府委派的特殊任务。花冈将印有绝密字样的委托函送来时,他险些以为是将秋山的山姥切安置在悠一本丸的事情败落,或是那群非同常人大脑的高层官员出尔反尔又想把自己拉上法庭秋后算账。能这么想也不全是藤原的错,花冈的唇角咧得很深,眼里却没有分毫笑意,让他感到后背阴森森地发冷。他向外探了一眼,路过的三日月正巧停下脚步向花冈投向审视的目光。虽然他与三日月一向关系微妙,在对花冈的反感态度上倒是难得达成共识。

藤原接过密封良好的信函,摁在对角的手指将信封转了一圈,狐疑地抬起眼睛。花冈早就揣摩到藤原对自己的抗拒,不待见自己的人绝非少数,更何况当初宣判对藤原的惩处结果前,是他一直坚定地鼓动判决藤原死刑。他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角:“我的任务只是把委托函交给你,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只要按照内容指示完成就好。要尽快。”

尽快——藤原展开折叠工整的纸张从末尾一行找到了截止时间,不足一天的时限差点叫他气愤地拍打桌子指责时之政府无理取闹。他愤慨地把信拍在桌子上,深呼吸后稳住自己的情绪:“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大不了就死在安土,你能活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便宜你了。再说,你没听说过那个传言么?”花冈故意顿了一声,看到藤原果然被勾起注意,他才满意地继续说:“啊——看来你不知道。那你做完任务就会知道了。”

想到这里,藤原略有不满地叹了口气,悻悻地合上门扉回到烛台切身旁。他打开台灯,亮度被他特意扭到最暗,烛台切还是翻身支吾了一声。借着黯淡的光他又看了遍时间,离预定的闹钟还有十分钟的空隙。藤原本打算叫醒烛台切,想到起床的闹钟还没响又一阵不忍,只默念数字后把灯光熄灭,蹭过恋人肩头的指腹正要收回就被攒入手中。

藤原愣了一下,稍微抬高音量:“你醒啦?”

“唔……”烛台切攥着他的手指,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声音些含糊不清,“几点了?”

“午前二时十五分,要再睡一会吗?”藤原撩起烛台切的前发吻过额头,见恋人摇摇头,他将手抽出,转而又覆在烛台切的双眼:“那我开灯了。”

即便有手掌贴在眼前,烛台切还是能看到藤原的掌心透着灯光刷成浅粉色的线条。他拽下藤原的手,迎来光线的瞬间眼睛下意识紧闭,太过用力的动作以至眉间也皱在一起。烛台切勉强睁开一道缝隙,刺疼的泪水顺着眼角下滑。他一边抹掉眼泪一边走向浴室:“你先去调试时空转换器吧,我还要花点时间。”

“好——”藤原拖着长长的尾音,临走前又探回身体嘱咐道:“别忘了任务,早点过来。”

溯行时空听上去格外容易,可总也有些格外头疼的地方。一般而言,如果当下的时间与目标时间是同时,那么传送起来就最为便捷快速,否则就会消耗更多的灵力进行传送,这也是为什么战事紧张时会有三更半夜出阵的情况,被打乱的生物钟让鹤丸不止一次地抱怨比倒时差还痛苦。尽管藤原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灵力,却远不如过去直接汲取的力量强大,相比其他审神者更是不值一提,以至连经营本丸都感到少许力不从心,使用灵力更是谨慎了许多。

这次任务的指定要在天正十年七月四日凌晨三时达到安土城外,完成时限是天亮之前,信中除了需要获取的目标物件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惜字如金的笔墨令藤原格外惆怅。任务仅允许一名刀剑男士陪同,藤原不假思索就找上烛台切。听完藤原的转述,他只好停下对番茄苗的栽培,少见地拒绝了恋人:“那时候还没有天亮,夜战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种事情还是找短刀更好些吧。”

“话虽如此,”藤原把信叠好放回衣兜,“可这不是作战。而且一想到花冈说的传言,我就有种奇怪的预感……”

他把手插在兜里欲言又止,阳光把他的影子扔在烛台切脚边。看着脚边的一摊灰色,烛台切对藤原的所想茫然起来。他的神思追着藤原消失的声音回到某个几乎快被他忘却的午后,审讯室的阴冷把他塞进在一只看不见的玻璃罩里。坐在烛台切身前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别在胸前的工作牌和其他人佩戴的位置恰恰相反,想必是才上任不久,做什么还都不熟练。他扶着快要滑下鼻梁的眼镜,细数藤原罪行的声音连纸面的字都读不通顺,烛台切不时会抬头以麻木的眼神催促他再说得快一点,然后他的音调便更加紧张,仿佛自己才是被审查的对象。

烛台切隐约猜到传言的内容,又不确定自己的直觉和事实能相符多少。他迟疑地盯着藤原褐色的右眼,许久未修剪的前发已经遮掩了眼睛的一半,让藤原看起来显得有点可怜。烛台切感到一阵没由的无措,心绪不宁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过——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

烛台切的手扶在水池边细细地观察自己镜子里湿漉漉的脸,水珠从下巴滴滴答答地落下。这样愣了一会,他草草擦干脸上的水,系眼罩的时候却莫名手抖起来,花了半天时间才扣好绳结。握着本体跑到藤原那里时离约好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机器上显示的日期早已调整完毕。藤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随后习惯性地凑近烛台切,蜻蜓点水地吻过他的脸颊:“时间不多了,御守带好了吗?”

“当然。”

这样说着,烛台切摁下了传送的按钮。光芒亮起的一瞬,藤原忽然握住烛台切的左手。烛台切瞥向藤原,在愈发刺眼的传送阵中咬着下唇缓缓收紧了手指,逆流的时间顺着机器流淌下来,齿轮碰撞的声响随消散的光线淹没两人的身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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