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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多年,请勿鞭尸,感谢

 
   

中华组

另外的一篇。只剩下草稿1的档,全文档不知道是被我删了还是存在什么自己都忘了的地方……有头没尾。




泛白的天空透着压抑而阴郁的味道,或许是降雨的前兆,但仅能算作王耀的猜想。上午十一点,这已经说不上早了。窗外的空气顺着窗间缝隙不安窜动,与难以协调的室温循着神经线路搅动出一片短暂的幻觉。指尖夹着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墨印的数字里显示愈发遥远。在屋子另一头是陶瓷的轻碰声一清二楚。偶尔王耀会担心一个人的生活搁置在这样空荡的居所是否太过落寞,转念间又猛然想起自己不过也是个独处的家伙,连自己都日子都品不出是什么滋味,大概没有多少资格对此评说。

冷色调的环境总是令王耀心感冷清,于是青赤的火焰便显得有些安慰的意味。炉上的水已经沸腾,浅淡的白烟包裹躁动声响。王濠镜朝自家兄长露出一贯的笑容,手指轻转,火焰与燃气一同消散。他推开王耀试图握住壶柄的手,侧身将浸湿的布覆于壶柄之上:“小心烫。”

杯底的茶叶在冲泡间来回浮动,独有的蕴香飘荡为无形的模样。杯壁早已染上高温,可王耀依然习惯性地将掌心贴附于其上,嘴唇在杯沿缓缓吹气,垂下的双目中有什么闪烁不清。

王濠镜试着端起茶杯,灼热的手感让他忍不住看向王耀:“再晾晾或许会好些。”

而王耀只是摇头:“这样就好。”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处过了。王濠镜漫不经心地抛出话题,口中明明含着许多想要诉说的话却不知如何吐露才算恰当,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微妙,连王濠镜自己都难以形容。面前的茶水已经续了一半,而王耀还握着空掉的杯子正要起身冲掉残余茶垢,王濠镜知道那是王耀离开的预兆。他甚至想不出什么挽留的话语,他们已经共享了足够的时间与话题,在为各自事业奔波难以顾及彼此的生活中已是一次喘息,这本身就是难得的事情,无论是王耀还是王濠镜都不会为此感到遗憾。

王濠镜下意识开口,仿佛只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个事实:“你要走了?”

“嗯,照顾好自己。”王耀觉得自己说出这话不过多此一举,可王濠镜还是微笑着点头,听话得像个孩子。地面的影子随着愈发黯淡的光线模糊不清,隔过镜片王耀的身影印在王濠镜的双眸。迈出的脚步重新收起,王耀叹了声气,敞开的门又被拽回原地。“今天湾湾要去家里,嘉龙好不容易才回国,”王耀在唇角撇起微小的弧度,“要和我一起回去吗?本来刚才就想说的,但最近你工作那么忙的……可我真的忍不住,毕竟大家已经很久没能聚在一起聊天了。”

说出这活的时候王耀没有多少自信确定王濠镜会答应自己,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也是王濠镜一直期待的事情,于是王濠镜的回答便成为值得惊喜的事情。从城市的一边到另一边是漫长的车程。雨滴在车窗上溅出一片细小的颗粒,午间的阳光早已被深灰的天色替代,广播中的严肃话题变成报时的钟鸣,回荡的声音伴着倒车镜中播放晃动的街景。 

“别玩手机了,会晕车的。”王濠镜瞟了一眼王耀的手机,“王湾今天怎么要去家里?”

王耀的注意力依然在手机上,屏幕上是刚被更新过的新闻网站:“听她说是她那片街道电力维修,顺带切断了居民区的电力。正好她有东西想打印就来找我了。”

回到家两个人彻底被雨打湿,湿漉的头发贴在脸颊边颇为狼狈。王耀捂着嘴连打出三个喷嚏,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楼下本已熄灭的廊灯再次散出橙色的光芒,握着钥匙的手失控地颤抖,无论如何也难以移动到正确的位置。

“会不会是感冒了?”王濠镜从王耀手中接过钥匙,“你全身都湿透了。”

王耀在一旁盯着王濠镜忍不住反击:“明明你也是。”

“青胜于蓝。”

“是个好理由。”王耀含糊地赞同着王濠镜的观点,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手心的湿度混着夏末初秋的凉意。王濠镜眯起眼睛认真打量着身前的人,就像王耀认真盯着自己:“你看起来又长高了一截。”

“怎么回呢?”王濠镜拽着王耀迈过门槛,更加明亮的光线夹在两人中间,“你看起来感冒了,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或许双皮奶才是更好的选择。”

“别把它当做你逃避姜汤的理由。”

“我不否认。”鼻音变得明显起来,连王耀自己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是真的感冒。他顺手关上身后的门,楼道中湿冷的气息随之而去。衣服上的水渍还透着寒气,可被室温包裹依然是件幸福的事。

厨房那边的动静并不明显,却也足够令王耀意识到是王湾与王嘉龙。及腰的长发为了方便被少女随意拢在脑后扎成松散的马尾,身着淡粉色长裙是她最喜欢的风格。肉圆的外皮边缘被王湾捏成整齐的模样,作为原料之一的糯米粉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食材。王嘉龙也难得站在炉灶边,隔水煮热的肠粉由他小心取出,于刀尖散为均匀的段状。由熟花生油、生抽与辣酱搅拌而成的酱料早已摆在餐桌上,王嘉龙确定那是王耀一向喜好的口味。

王耀接过王濠镜递来的毛巾覆在发上搓揉擦拭,换掉衣服便来到厨房。离家前为午饭准备的桂花窝头已经被王湾放入蒸笼中一一排开,小巧而精致的样式费了王耀一番心思。妹妹永远都是最细心的人,连多余的糖桂花也被王湾重新装封回柜中,省去了王耀不少功夫。王耀嘴唇翘了翘,将王湾脸颊边无意蹭上的面粉轻轻抹去:“辛苦湾湾了,下次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说起来,东西打印好了吗?”

“诶?”王湾似乎并没有反应过王耀的话,睁大的眼睛里露出片刻的疑惑,直到王嘉龙在一旁轻咳一声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当然。我,嗯……我再去拌点凉菜怎么样……”

“你们去休息一会吧。”王濠镜抬手扶着镜框打断了王湾未说尽的话,目光缓缓移到王耀身上:“我和大哥来就好。”

只剩下两个人的厨房显得宽敞了不少。明晃的火焰抖动出一片温暖的光亮,燃气牵引着细碎的声响,不算安静,也不算吵闹。本是玩笑的话被王濠镜当了真,牛奶在锅内等待煮沸,许久未做的小食若不是因这次被王耀提起,说不定手艺真的会变得生疏。他不知道王耀是否也会和自己一样,独处的日子处处是对落寞的敷衍,一个人吃着麻木的味道,一个人穿过模糊的梦境,哪怕是少许的期愿也难诉说,即便知道那分明是可以实现的期望。困在寂静久了自然就期待热闹。王濠镜如此,王耀亦如此,于是今日的一切便更像是场突兀的惊喜。王湾在另一边的欢笑掩盖了案板在刀刃割压下作响,王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她那么开心,却也跟着咧出笑声。

“以前我从来不敢和你们说,”王耀剥去刀面粘上的菜叶,“我一直觉得你们都那么忙,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正是要命的时候,但有时候我还是挺希望……”他顿了一声,“你也好,湾湾也好,就算嘉龙不在国内也没关系,哪怕只有一个人……”王濠镜等待着未完的句子,可声音悬在半空,渐低的音量模糊不清,转念间又沉回王耀心底。王耀没有勇气说出来,王濠镜深知这一点。他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回复王耀,因为那也曾经是自己的疑问。家里曾有段紧张的时间,青春期的叛逆被发挥到了极致,每个人的关系脆弱得像块不值钱的玻璃,稍微放松就会破碎不堪。病态的日子得以抛弃,但惶恐不会。根植于皮肤之下的东西,虽毫无棱角却也总归是个折磨。

夏末的午间险些渲染为秋日的雨夜,云间镀上灰烬的颜色。

手上细微的疼痛明显起来,王耀只得清空脑中杂绪放下刀柄仔细查看。食指上不知何时划开伤迹,皮肉外翻,红色的血珠渗出体外于指尖纹路徘徊。

王濠镜一向对声音敏感,听到王耀没了动静便来到身旁:“伤口?是不是太用力,被刀柄下的豁口划破了?”

“或许吧。”王耀盯着血珠没了下文。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让王湾给你去贴个创可贴吧,厨房这边交给我就好。”看着王耀依然挂着犹豫的表情,王濠镜轻笑:“如果还要坚持留在这里,再切到手也不一定。”

王濠镜总是有说服王耀的方法,毕竟没有人会喜欢无故给身体开缺口。客厅茶几上的报纸成为王耀空闲的消遣,王湾在身边盯着手机游戏。报纸是王嘉龙从报箱中取出的,三天的报纸整齐地摞在一起,王耀这才意识到已经有一阵子忽略了报箱的存在,如果没有王嘉龙的整理,投递员说不定真的会朝报箱露出崩溃的表情。

 

 

 

后面的稿子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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